2023年7月7日《南方日报·清远观察》A01版。
编者按
“到清远去！”——凭借着南融北连的区位优势、山清水秀的生态优势、全省陆地面积最大地级市的空间优势和对标粤港澳大湾区的营商环境优势等，这已成为工、农、商、学、旅、侨等各界人士的共识和共同行动。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近年来，“清远不远、清远更清”的城市品牌不断擦亮，“清远现象”的内涵再次得到拓展，近悦远来的各界人士，汇聚成为清远高质量跨越发展的强劲动力。
为何来（回）清远？到清远后发生了什么？对清远还有哪些新的期待？对此，南方日报清远新闻部重磅策划推出“‘到清远去！’——近悦远来的‘清远现象’系列报道”，充分解读“清远引力”的密码，讲述外地人在清远奋力拼搏、挥洒汗水、追逐梦想的故事。敬请垂注。
车窗外稻苗葱葱郁郁，远山层层叠叠，窄窄的山路宛如银色飘带在青山林间逶迤，一场暴雨过后，山联村连片高山被云雾吞没。
寨岗镇山联村委会白庙自然村，距离清远连南县城115公里，山高路窄、崎岖难行，是连南极为边远的村落。
人迹罕至的原生态环境正是汕尾青年余胜露选择此处的理由。2019年，他“叩开”联山村山门，在两万多亩的原生态山林里探索茶药菌立体式种植，树上仿生种“仙草”——石斛，树下种茶、菌，闯出了一条药茶菌立体式种植的林下经济新路子。
在广州打拼近20年后，余胜露在健康行业再进一步——从中医领域到仿生石斛种植，从广州闹市到清远大山深处，身份和环境切换自如的背后，藏着一份热爱和向往。
白庙村是个小山村，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搬到了交通更为便捷的阳山或者连南县城，只有十几户人家居住在此，大多是留守老人。
2019年，连南瑶族自治县欣胜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成了白庙村的“外来客”。公司所在地的原址是一所学校，主要有两栋建筑。最惹眼的是这里无处不在的石斛，公司小厨房墙身四面用树皮包裹，上面种满了多种品类的石斛，如爬山虎开满了花；院子西边角落的几棵大树，身上也缠绕着石斛，有的正值花期。二楼走廊围栏边，小盆栽种的石斛排成了一行，红花开过后，黄花接棒。
作为公司负责人，余胜露对这里的石斛如数家珍，从石斛品类、花期、习性到种植要点，但这位行家却说，自己其实是半路出家。
余胜露在清远种植仿生石斛，连南白庙村并非首站。早在2016年，他了解到亲友在阳山种植中药后，便对仿生石斛产生了浓厚兴趣，家人也特别支持。经过前期考察，他选择在阳山岭背镇建立种植基地。
事实上，在距离这里180多公里之外的广州，余胜露有自己的针灸工作室，种植仿生石斛只是他的喜好和情怀。
石斛是兰科草本植物，同时也是一味名贵的中草药，被誉为“中华九大仙草”之首，具有养胃生津、滋阴清热等功效。石斛分为铁皮、铜皮、紫皮、金钗等，铁皮石斛是其中的一个单独品种。它既可以入药，也可以食用。
铁皮石斛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属一次性栽培多年收益的中药品种。
余胜露介绍，铁皮石斛种在树上，不用肥、不用药，和野生的环境差不多。这种模式下生长的铁皮石斛，虽然生长相对缓慢、周期相对长，但品质比大棚里种植的要好得多。正常情况下，要3至5年才能采收。这样，既可以保证它的品质，营养价值与野生的几乎无差异，价格也相当可观。
“那时候想找一些野生石斛的种苗，听当地朋友说，连南这个地方有种源，且枫树更适合种植仿生石斛，所以就过来看看。”余胜露还记得，当时在村民带领下他来到这片生态林，挺拔的枫树15米高以上，山上人迹罕至，生态环境很好。
余胜露在阳山种植的仿生石斛是主要是附生在板栗树上，检测结果显示，枫树仿生的石斛的确比板栗树上仿生的质量更好。
依附在树上生长的美花石斛，开出了两朵粉红色的美丽小花。
“听当地一个村民说，20世纪60年代，他在山里一天能采上百斤的野生石斛。这就意味着，这里有石斛生长，肯定很适合种植仿生石斛。”村民的亲身经历让余胜露增添了信心和决心。
他租下的2.3万亩生态林就在公司后面，站在公司楼顶能看到海拔超过1400米的高山耸入云端，云雾缭绕，山间森林茂密阴凉，湿润多雾，林间溪涧水量丰沛，为石斛提供了天然的养分。
“每次从广州回到基地，身心都会得到放松，这里的食材总是新鲜的，甚至喝的水我都会装几罐带走。”余胜露每周在广州和连南基地之间切换，有时候还呼朋引伴来玩几天，让大山“清洗”都市的疲惫。
四驱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行驶，抵达海拔680米的半山腰，映入眼帘的是原生态山林，一棵棵高大的枫树干上挂着绿色的“身份证”，上面写着“编号、身高、圈数”等信息。树身上“长”着一圈圈的石斛，有的还开着花。
“你看看这几株，去年种的已经长出来了，通常每年会长两根新枝。”看着长势喜人的铁皮石斛，余胜露欣喜地说。铁皮石斛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属一次性栽培多年收益的中药品种，适宜于树干、林间。
余胜露指着枫树下的灵芝幼芽说，石斛附树栽植，林下种植灵芝，实现了原生态立体种植模式。
“移植的树木也有讲究，我选择的是树皮厚、水分多的枫树，这也是因为石斛喜半阴半阳的环境。”余胜露说，“高高的树木会遮挡住强烈的阳光，一般会选择将石斛苗种在西晒的区域，那个角度的阳光照射强度相对较弱，而连南山高、温差大、雾气充足，是非常适合野生石斛生长的环境，所以只需要将石斛用麻布绑在树上便可以让它自由生长了。”
余胜露介绍，连南的山高、温差大、雾气充足，非常适合野生石斛生长，只需要将石斛用麻布绑在树上便可以让它自由生长。
一般两三个月后，石斛的根系就会牢牢“扒”在树皮上，依靠自身根系吸收树木和空气中的营养，无需人工干预，接近野生品质，只需等成熟后再来采摘即可。2.3万亩的生态林里，石斛种植面积大概2000亩。截至目前，该公司已经在树上种植铁皮石斛420万株，同时保护和管理租赁场内的1000多棵古树茶。
“这是试种的灵芝，那是原生态的野生茶……”余胜露指着枫树下的植物说，该公司采用原生态立体种植模式，石斛附树栽植，林下种植灵芝、穿心藤、金线莲、黄精、八角莲、黄花倒水莲、青天葵等。
在余胜露看来，药材的种植环境很重要，仿生石斛对环境挑剔，这里没有工厂、零污染，是生态林区，同时，海拔高、温差大等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出产的药材、茶叶品质也相对更好。
“搞农业周期长，像石斛种下去要几年后才有收成，中间还有一些不可预计的风险，但这里有很好的生态条件，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些优质资源，提高林下经济的产值。”余胜露说，该公司通过“公司+合作社+农户”的产业化运作模式，运用现代的科技方法和手段，创建无公害中药材规模化发展和产业化运营模式，进而带动当地中药材种植产业的发展和农民增收。
2020年10月，该公司与华南农业大学建立产学研合作基地，全力打造集产、学、研、游于一体的南药种植示范园区。2021年该公司被评为清远市重点农业龙头企业、广东省级林下经济示范基地；今年3月，该公司被认定为2022年广东省林业龙头企业。
作为连南茶药菌现代农业产业园实施主体之一，欣胜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正按既定任务有条不紊地推进相关项目。包括建设600平方米的钢结构厂房，用于加工南药（石斛）；建设200平方米的研发中心，用于种苗繁育；搭建8亩大棚，用于育苗和种质资源收集等。
在公司南面，8亩的大棚基本搭好了，其中一个占地一亩多的大棚里，置物架上摆满了各种品类的石斛，有金钗石斛、姬竹石斛、晶帽石斛……大大小小的石斛附生在树皮屑里，架子底下或边角旮旯里有八角莲、穿心藤、金线莲等一些本地野生南药品种。
野生石斛或南药的种源正成为该公司发展的一大优势。“我们了解到现在外省很多地方都没有野生石斛种源了，所以我们在野生种植育苗这方面设立了专门的研发中心，自己育苗也可以销售。”余胜露说，“通常是先在玻璃瓶里进行培苗，长到5厘米以上才可拿出去成为驯化苗，而驯化苗要在大棚里待一年半的时间，才可以拿到树上种植。”
余胜露解释，这是因为石斛生长周期长，先通过大棚种植进行科学的湿度和温度调节促进生长，成长到一定大小后会移植到树上，成活率高，能长得更好。在种源研发方面，该公司正跟北京、广州一些高校或研究所合作。
除了种苗研发，余胜露表示，还将在深加工方面挖掘石斛的附加值。除了鲜枝售卖，公司建设了600平方米的加工厂，主要将石斛、南药等加工后磨成超细粉状变成一小包的冲剂。“主要考虑到当下年轻人既想养生，但又没有时间，冲剂迎合了市场上‘懒人养生’的需求。”余胜露说，做冲剂的石斛粉会比直接将石斛拿去煲汤更有利于人体吸收，营养价值也更高。
除了食药同源的价值，石斛花还有观赏价值，这也是余胜露想要挖掘的一个方向。五月是球花石斛开花的季节，大棚里有许多黄色的小花一串串挂在枝上十分可人。“我特别喜欢花，是个花痴，尤其是石斛花品类多，花式也好看。”余胜露不会错过每年的石斛花期，在他广州的工作室、家里都将石斛花当盆景摆放。
石斛属于兰花科，全国大概有100多个品种，目前，余胜露已经收集了60多个品种，他的目标是把所有的石斛种类都收集齐全。为了让更多人看到石斛花的美，他想把石斛花包装成优质的盆景，可赏可吃。
此外，2.3万亩的生态林内还有1000多棵野生古茶树，有的达上百年历史，这些茶树有很高的经济价值，保护后可以嫁接育苗。目前，该公司第一批古树茶苗已经跟英德的茶园合作，正在培育推广中。
在热爱面前，创业的艰辛都不值一提。余胜露说，公司的发展还算顺利，自成立以来，连南、阳山政府给予了关心和大力支持，并鼓励他们利用好绿水青山的地理环境优势，提升中药材质量，发挥好辐射带动作用，积极带动群众就业增收。
“中草药种植是中医药、瑶医药大健康产业的重要组成，我觉得仿生石斛产业的前景是可观的。”今年，余胜露又在山上种下2000多棵枫树苗，还计划建设一个200亩的林下种植示范基地，充分利用林下空间和山地资源，不跟农业抢田，不跟山林抢地，实现生态和收益的“双赢”。
【策划】达海军
【统筹】刘秋宜
【采写】南方+记者 黄剑琴
【摄影】南方+记者 曾亮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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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剑琴；曾亮超；达海军；刘秋宜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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